“不知道現在的京城怎麽樣。”顧若雲看了一眼楚留香, “阿香，你說我們會不會遇見熟人啊？”

“也許會，也許不會。”楚留香笑了笑, “畢竟，現在他已經是江湖傳說了。而且我覺得可能不會是同一個人, 畢竟……”

“嗯，你說的也對。”顧若雲聽明白了楚留香的未盡之語, “應該不是同一個人哦。”

他們兩個人說的人就是小李飛刀李尋歡，這個世界也是有李尋歡的，並且還是江湖前輩, 也是江湖傳說。這個李尋歡不僅是在江湖上名聲好, 還有了兒子兒媳婦呢。

只是這個兒子卻不是林詩音所生, 而是孫小紅。這樣一看，肯定就不是他們兩個人所認識的李尋歡了。畢竟他們認識的李尋歡, 可是恨不得將林詩音隨身帶著的。

“娘，爹，你們在說什麽啊？”傅紅雪一臉的茫然，“小雪聽不懂啊。”

“我和阿香在說一個熟人啦，”顧若雲笑著給傅紅雪夾了一筷子菜，“小雪不認識的。”

“哦。”傅紅雪點點頭，然後低頭乖乖吃飯。

“嗯……”顧若雲看了看傅紅雪，又擡頭看著楚留香，“阿香，我們吃完飯後去給小雪買幾套衣服吧。他這身看起來黑黢黢的，我不喜歡，而且也舊了，還是換了吧。”

楚留香點點頭, “這倒也好。”之前是因為沒有閑工夫給傅紅雪挑衣服，所以就選了和他原本的衣服一樣的給他換上。但是既然現在阿若不喜歡了，換掉就換掉吧。

傅紅雪卻是擡起頭來，認真地說道：“小雪不用買衣服，這身衣服就很好。”

顧若雲看著傅紅雪一副擔憂家裏財政問題的樣子，頓時就笑開了。“小雪是不是應該要聽娘的話呢？”

“要聽。”傅紅雪重重地點頭，“娘的話當然要聽了。”

“所以啊，娘說要買衣服，那就是要買衣服。”顧若雲拍了拍楚留香的手臂，“對不對啊，小雪他爹？”

楚留香也是忍著笑意，“小雪他娘說的對，你要買多少就有多少。”他又看著傅紅雪，“小雪放心吧，家裏有錢，不會餓著你的。”

傅紅雪的眼底微微帶了些羞澀，“小雪不擔心。”他不怕自己餓著，只是擔心爹娘會餓著而已。

“說起來，小雪他娘，”楚留香對著顧若雲眨眨眼，滿臉的戲謔，“小雪他爹有新衣服穿嗎？”

顧若雲故作思考了片刻，“嗯，這個要看小雪他爹有沒有聽話，有沒有讓我開心啊。”

楚留香笑著說道：“我什麽時候不聽你的話呢？”

顧若雲沖口而出，“明明就有。”

楚留香立時反問：“什麽時候？”

“就……”顧若雲突然不說話了，惡狠狠地瞪了楚留香一眼，“哼，小雪他爹不聽話，新衣服沒有了！”可惡啊，這個臭榴芒，哼！

傅紅雪沒有反應過來，還以為他們兩個人真的吵架了。他有點著急，“娘，爹很聽話的。我的衣服可以不買的，買爹的衣服就好了，真的。”

正在打情罵俏的兩個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，咳咳，雖然這個兒子長的高了點壯了點也冷了點，但還是很貼心的。雖然這個貼心，有一點點跑偏了就是了。

顧若雲無可奈何，只能夠再瞪了楚留香一眼，然後轉過頭笑著和傅紅雪說話：“小雪放心，我只是和他開玩笑呢。你們兩個人都有新衣服穿，好嗎？”

傅紅雪左看右看，看著兩個人的確是沒有吵起來的樣子，這才松了一口氣。“好。”

吃過了飯，他們和店小二說了一聲以後，就上街去了。顧若雲和楚留香帶著傅紅雪直奔成衣鋪子，但凡是顧若雲看上的，都叫傅紅雪試了一遍。試到了最後，傅紅雪整個人都有點發蒙了。

他大概怎麽也沒有想到，女人有的時候能夠這麽恐怖吧。

在現代和顧若雲逛過街的楚留香卻覺得還好，但是看著傅紅雪這樣發蒙又覺得他有些可憐。他從顧若雲的手中拿了一小塊碎銀子，放到了傅紅雪的手中，“小雪，對面有賣點心，你去買一點來，好嗎？”

出去透透氣吧，可憐的孩子。

傅紅雪拿著碎銀子，乖巧地點頭，“好。爹要吃什麽口味的點心？”

“爹不吃，”楚留香笑了，“你買你喜歡的就好了。小雪，不要總是考慮別人，你也要稍微自私一點點，考慮一下你自己。”

“哦，好。”傅紅雪雖然不太明白，但還是一口應下來了。他覺得只要自己記住了，以後總是會明白的。他走到了成衣鋪子對面的點心鋪子，但是看著這琳瑯滿目的點心和蜜餞，他卻有點蒙圈了。

要買什麽呢？他不知道啊，他覺得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吃過這些東西。除了爹娘之前買的冰糖葫蘆，他好像什麽都沒有吃過。

“這個紅豆酥是這家店的拿手點心，最好吃的一種了。”葉開走到了傅紅雪的身邊，“我覺得你可以買一點試試。”

“紅豆酥？”傅紅雪看了一眼那些紅豆酥，又轉過頭看著葉開，“你剛才就在看著我了，現在還在看著，為什麽？”

傅紅雪只是失憶了，心智也退化了，但是他並不傻，武功也還在。所以有些事情，他還是知道的很清楚的。

葉開對著傅紅雪笑了，一派的陽光燦爛，“因為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我們很適合成為朋友，我想要成為你的朋友，所以就一直看著你啊。對了，我叫做葉開，葉子的葉，開心的開，你呢？”

“我叫做小雪，”傅紅雪頓了頓，“娘說是珍珠如雪的雪。”

葉開楞了楞，然後笑了，“好名字。”這個樣子的傅紅雪其實也不錯吧，總比那個在人間行走卻好像走在地獄之中的，只為了覆仇，再沒有了別的生存意義的傅紅雪要好。

而且，原本覆仇就不關他的事情。在這件事情當中，傅紅雪才是最無辜的，卻是承受了最多的。葉開一直都希望傅紅雪能夠過得開心，只是一直都做不到。

現在的傅紅雪看起來是真的開心，盡管，這也是有代價的。

“小雪，”顧若雲站在了成衣鋪子的門口，大聲喊著，“買了點心就快點回來，不要和陌生人說話。”

“知道了，娘。”傅紅雪轉過頭對著老板說話，“老板，買一點紅豆酥和山楂雪球。”

“好的，客官您稍等。”點心鋪的老板動作麻利地就給傅紅雪包好了紅豆酥和山楂雪球，也給他找好了錢。

葉開就看著剛才還和自己說話的傅紅雪馬上就不理睬他了，他喊住了他，“傅……額，小雪，你不和我說話了嗎？”

傅紅雪停下了腳步，卻沒有看他，“娘說了，不要和陌生人說話。”

“可是我們認識了，那就不是陌生人了啊。”

“娘說你是，你就是。”說完，傅紅雪就離開了。

葉開看著傅紅雪走到了對面的成衣鋪子，將手中的點心都拿給了那個自稱是他爹娘的人。他們都只是各自嘗了一口，其他的都留給了傅紅雪。

不過片刻以後，那個男人走了過來。“老板，再給我誠謝紅豆酥。”楚留香想著顧若雲明明想吃紅豆酥卻還是想著留著傅紅雪的樣子，心裏就覺得好笑。她倒是很有當娘的樣子了，可是卻也不必這樣委屈自己的。

“好。”老板很高興，今天賣出去的點多呀。

買好了點心，楚留香在路過葉開的時候停下了腳步。他擡眼看著他，上下打量了幾眼，“葉開？”

葉開的心底微微戒備，“你認得我？”

楚留香搖搖頭，“不，我不認得你，我只是猜測一下而已。顯然，我猜中了。”

葉開說道：“你既然能夠猜到我的身份，想來你也知道他的身份了。你為什麽要自稱是他爹？你不能夠傷害他。否則，我手中的刀是不會認人的。”

楚留香笑了，慈愛地看著葉開，“是他醒來就認了我們做爹娘的，不是我們非要做的。而且，現在的他才是快樂的，不是嗎？我們不會傷害他，你們這些和他過去有關的，才會傷害到他。”

他會和葉開說這麽多，也不過是因為他是李尋歡的徒弟罷了。雖然這個李尋歡不是他們所認識的李尋歡，但是楚留香依舊覺得他像是自己的子侄，態度便不由得軟和下來。

葉開啞口無言，的確，他們這些人才是傅紅雪痛苦的源頭所在。只是，他卻還是充滿了懷疑，“為什麽你會知道這麽多？”

“嗯……”楚留香思考了片刻，“你就當做我是江湖百曉生吧。”說完，他就離開了點心鋪子了。

他覺得有的時候阿若的借口還是非常好用的，所以就借來一用了。反正他們兩人不分彼此，借來用用也是無妨的。

“？？？”葉開滿腦袋的疑惑，什麽叫做，就當做他是江湖百曉生？這種事情，也可以隨便當做的嗎？

雖然葉開知道自己很不受歡迎，但是他沒有辦法放下傅紅雪不管。所以哪怕他被那個男人警告了，但是他依舊跟在了傅紅雪的馬車後面。不為別的，就是想要保證他是安全的。

“阿香，讓他跟著沒事嗎？”顧若雲看了一眼馬車後面，盡管她沒有看到什麽。

楚留香搖搖頭，“無妨，他想跟就跟著吧。”

葉開就這樣一直跟在他們的馬車後面，直到他在途中發現了另一個人的痕跡。奇怪了，師父在這附近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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